第977章 四渎之约,江河两分
业位体系完善的时候,黄河河伯已经闭关了许久许久。
此时才出关的他,对于当下的局势,并没有足够的了解。
所以,他也很不能理解,水德星君一个太乙,哪里来的胆子,敢在众神面前,指责一位大罗?
而黄河河伯本身,又是一个极其凶戾的性子。
说到底,四渎的四位水君,除却济水的济渎君之外,余下的三位,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淮水的无支祁,以淮祸水君为名,曾借由那水灾的余波,想要引动大水淹没人间……以印证自己的大道,这般的凶戾,不言而喻。
而在他之外的长江之神奇相,黄河河伯夷,也同样是出了名的凶神。
那动辄,便改道的黄河,动辄便发灾的长江——便正是这两位水神凶戾性子的写照!
无支祁借助水灾的余波,想要淹没人间,固然是凶名赫赫,可在那个时代,黄河河伯,也同样不是没有动作——大禹皇和无支祁的漫长纠缠之间,黄河河伯不止一次的,想要出手掏大禹皇的后路。
那水灾平定过后,无支祁被镇压在龟山之下……而黄河河伯虽然不曾被镇压,但应龙,却是秉承大禹皇之令,在黄河之畔蹲守黄河河伯,足足蹲了他两万多年!
黄河河伯那凶戾又多变的性子,可想而知。
所以,这凶戾的本性之下,此时的黄河河伯,根本就没有要先了解一番此时天地局势的想法。
他只是顺手的,便要将这敢在大罗的面对面之间跳出来的水德星君给碾死。
就如同当年他执掌黄河的时候,顺手就要改个道一般。
就如同当年大禹皇在治水的时候,他要顺手给大禹皇找麻烦一般。
“水域之事,我等自决之,哪有你这小小水神说话的资格!”黄河河伯说着。
只是,这一次他所卷动的浊浪,便也依旧是如同上一次一般。
他呵斥水德星君的话音才落,那浊浪才起,便立刻是被敖丙给压了下去。
“前辈稍安勿躁。”敖丙拦下黄河河伯。
“前辈闭关已久,天地之间的局势,已然是焕然一新。”
“水德星君持水德而驭水行,虽是太乙,但以天庭之法度,也的确是有商议水域变化的资格。”
敖丙说着。
凌霄殿中,清波和浊浪的涌动之间,敖丙便已经是将黄河河伯闭关过后和天地业位显化过后,天地之间的变化,都告诉了黄河河伯。
“不意当年的小小后辈,竟也有了承天之力。”凌霄殿中涌动的浊浪散去,黄河河伯的目光一扫,凌霄殿中,一个与他相对的宝座,便也显现出来,将他的身形托举。
“那就议一议这四渎之事好了。”黄河河伯伸手一扯。
与四渎相对应的另外三个宝座,便也同样是显现出来。
长江之神奇相,济水之神济渎君,他们的念头,也同样是被黄河河伯给强行扯到了这凌霄殿来。
“噫,那猴子竟真的是将淮水的权柄,给切割得干干净净了。”
黄河河伯丝毫不理会奇相和济渎君那愤怒的目光,只是诧异的看着那空荡荡的,象征着淮水的宝座。
无支祁放弃淮水的权柄,他本以为其是在开玩笑——却不曾想,那居然是真的?
那么,在无支祁放弃了淮水的权柄过后,而今执掌淮水权柄的,又是谁?
黄河河伯的目光再往四渎俯瞰。
便清楚的看到,淮水的权柄,被一分为二,分别被淮盟和淮庭所据。
“淮水的权柄,乃是那猴子赠与你。”
“你竟守不住?”
“你这道果,简直就是白摘了。”黄河河伯看着那分裂的淮水权柄,又看了看端坐的敖丙,目光当中,越发的诧异。
“还是说,在摘取了道果过后,你这脾气,当真就好到了这么地步?”
“淮水权柄,日后自有计较,却不急于一时。”敖丙第三次抬手,凌霄殿中的清波,映入淮水的波涛当中,抵抗着那从黄河当中蔓延过来的收摄之力,将那黄河的权柄,给再度黄河当中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黄河河伯略一推算,便已经明白了那淮水权柄的分化,然后将目光,落到了奇相和济渎君的身上。
“天地业位之变,天地局势之变,两位道友想来已经通过那水元知晓。”
“如今,这天地的规度,和我等当年的约定,却有所冲突。”
“二位怎么说。”黄河河伯往那宝座上一靠,只当这凌霄殿,乃是他的黄河水府一般。
长江之神奇相和济水之神济渎君,也都沉吟起来。
看着这三位太古水君旁若无人的姿态,玉皇的心头,却是无比的平静,没有丝毫的波澜。
他完全理解这三位太古水君——尤其是黄河河伯的愤怒。
那本来,是沉醉于那水元的玄妙当中,一点一点的,向那水官大帝的业位靠拢。
但却被突然从那闭关的状态当中,给强行的叫醒过来——而其他的那些试图谋划水官大帝之业位的人,却依旧还在向着这业位靠拢。
这样的情况下,他们不曾在这凌霄殿中大闹一番,都已经是能算得上有涵养了。
“如承天之言语,当下天庭的规度,已经能维系四渎之水域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为天地计,那黄河各处的权柄,交于天庭,也未尝不可。”黄河河伯审视着这业位体系之下,黄河的变化。
黄河河伯——这是黄河体系之下,最高的业位。
而在这业位之下,黄河的业位,乃至于黄河那些支流分流的业位,便都是由此而出——只要他愿意,他便随时能够以那黄河的业位,将黄河之下所有的业位,都给吞融进这黄河当中。
而这业位,亦是他功体的根本之一,不会因为天地的变化而变化——这样的情况下,就算是他人想要谋夺黄河的权柄,都只能说三个字:不可能!
这业位的体系之下,先占据了这业位,再将那业位归于天庭的黄河河伯——其存在,便已经是成为了这天地之间,堪称先天神一般的存在。
是那业位本身,依托黄河河伯而存在,而非是黄河河伯依托这业位而存在。
这样的情况下,黄河河伯已经不在乎这黄河水域由谁来管束了——反正,无论是谁来管束那黄河水域,都不可能影响到他的权柄。
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,将黄河的权柄交托给天庭,显然是要比将这权柄交托给龙族,是一个更好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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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龙为天生的水域之主宰,龙族的水神在得了黄河的权柄过后,会不自觉的触动黄河的根本——那需要敖丙的信义来加以约束。
但天庭所敕封的水神,却也只能借助那业位图的力量,来驾驭黄河的权柄——如此,便绝对不可能动摇黄河的根本!
而且,将黄河的权柄交托给天庭过后,那下一次,天庭想要将自己从闭关的状态当中给强行叫醒过来,想要再影响自己的修行,便没那么简单轻易了。
“自无不可。”看着黄河河伯那不善又不满的目光,敖丙亦是点头。
“既然如此,那四渎之约,便就此终止好了。”
黄河河伯沉下心神。
“二位道友之见呢?”
“这些年以来,龙族管束长江,倒也还算妥当。”而长江之神奇相所给出来的答案,却和黄河河伯截然不同。
“四渎之约虽然终止,但我长江,却能和承天再立一约。”
“长江之事,可依旧托之。”
“承天,你以为如何。”奇相抬眸看着敖丙。
“晚辈自当不负前辈之信重。”敖丙点了点头。
“你们两位,一个选玉皇,一个选承天,却是让我好生纠结。”济渎君声音莫测,念头更是莫测。
他很清楚,黄河河伯将黄河之事交托于天庭,是对敖丙的不满——那么长江之神奇相,依旧将长江的事交给敖丙,那就是基于另外的一种考量了。
淮水的根本两分——一者落于敖丙的身上。
而另一部分,看起来落于淮盟,可实际上,那淮盟往上追溯,则在于玉皇!
这位六御之首,已经是在不经意之间,掌握了一部分淮水的根本——如今,黄河河伯也将黄河之事托付于他。
若是长江也如此的话。
那么以玉皇的天资,绝对有机会,借助自己所掌握的淮水之根本,反推黄河与长江的根本,最终,以一击之力执掌四渎,夺取那【水官大帝】的业位。
这种可能不大,但在【水官大帝】这业位面前,却是所有人,都不得不防。
也正是如此,在黄河河伯将黄河之事托付给了天庭过后,长江之神,便也是顺水推舟的,依旧将长江的诸事,都托付给敖丙。
毕竟,在先前龙族代掌长江的那数万年里,是真的将长江管束得异常的好。
可现在,黄河和长江,一个选择天庭,一个选择敖丙,使得这两者对水域的影响力,形成了真的平衡……
那他济水,若是在这两者当中选择其一,岂不是立刻就要打破这种平衡?
济渎君沉吟着。
他隐隐的能感觉到,那【水官大帝】的业位,都因为这四渎权柄的变化,而有了些许的变化——越是如此,他便觉得,自己的决策,越是难以定下。
这一刻,他甚至是有些羡慕早早的就抽身而退的无支祁——但也只是羡慕。
真的让他做出和无支祁一样的选择,他也未必有这个魄力。
毕竟,那可是【水官大帝】,是水元之终极!
是通往圣人的可能。
“也不知那猴子,如今去了何处?”济渎君感应了一下,在天地之间,却丝毫察觉不到无支祁的痕迹。
“却不知,四海是个什么情况?”念头之间,济渎君的目光,又忽的一变,落入了四海当中。
天地之间,水脉的源流,便是四渎和四海。
天地之间一切的水元,都便是起源于这八处,归于这八处。
但这【水官大帝】的业位之下,却似乎是所有人都不曾想过,执掌四海的四海龙王从中胜出的可能。
带着这般的疑惑,济渎君往四海一扫,便立刻明悟了这其中的缘由。
四海龙王的业位,虽然也同样归于天庭,但实际上,却是当初的元始天尊是敕封——所以,四海虽然也是水脉源流,但四海的上限,也就在这里!
那【水官大帝】,无论如何,都不可能从四海当中显化。
而在那【水官大帝】的角逐之间,四海也没有任何的可能——对此,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。
可在明悟了这一点过后,济渎君心头的犹豫,却是更重了。
“罢了!”念头之间,济渎君突然便是一阵意兴阑珊,身形,当即便是从这凌霄殿中散去。
却是谁都不曾选择。
是那济水的权柄,将重新回到他的手中。
也就在这个时候,济水各段的那些龙神也好,还是济水流域当中,那些分流支流,那各处湖泊的水神也好,便也都在这刹那之间,收到了来自于济渎君的法旨。
要求这所有的水神们,都去济水水府参拜。
却赫然是这位济渎君,已经决定要在无数万年过后,再一次的亲自打理济水上下的各种事务。
“天地之间的诸般仙神,水神水君之流,乃是和生灵,和天地最为亲近的神圣。”
“但这些年来,我疏于管理,却是忽视了这一层关节。”
“我等作为天地之间最为古老的水神,作为天地之间,最为上层的水神,作为一切水神的源流……却迟迟无法触及那水官大帝的可能。”
“或许,便在于这无数年以来的倦怠。”
“使得我等水神,远离天地,远离人间——便也远离了作为水神的根本。”
济渎君如此想着……
而在天庭,当黄河之事,被交托于天庭,交托于玉皇过后,玉皇的目光,便也同样是落到了敖丙的身上。
“如此,那泾河之事,大龙神还有什么话说么?”黄河河伯和长江江神的身形,也和济渎君一般隐去过后,玉皇才是出声,似乎是以此宣告了那江河的争的终结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