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7章 “重建文明的决心”
    “当然没问题”
    泰伯罗斯的回应从鲨齿头盔中挤出，沙哑得像是深海怪兽的嘶鸣。
    这位穿戴专属终结者的连长，抬起覆满鳞片状装甲的右臂，动力爪的液压系统发出嗜血的嗡鸣：“杀戮异形、掠夺物资，这本就是食人鲨的天职。”
    “.”
    马拉金·福罗斯没有出声。
    这位俊美的战士只是微微颔首，身后洁白的羽翼装饰轻轻颤动，在硬光投影中洒下细碎的光尘，其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矛柄上缠绕的血色绸带。
    “.”
    反观吉姆·雷诺则是忧心忡忡的模样。
    毕竟这群巨人讨论的目标，正是被游骑兵指挥官心心念的“前女友”。
    但吉姆·雷诺亦是没有什么可说的，反正雅典娜表示帝皇会活捉莎拉·凯瑞甘，自己与游骑兵只需要配合这群巨人即可。
    “调查部也会提供所有协助。”
    里昂则是附和了一句。
    “既然如此.”
    西吉斯蒙德向前跨出一步，纯黑动力甲上的汉字经文在全息投影中清晰可辨。
    这位传奇连长面容刚毅如铁，伤疤下的肌肉微微抽动：“我们何时开始行动？”
    西吉斯蒙德的声音像砂纸打磨着钢铁，每个音节都带着百战老兵的沉稳。
    “待所有舰队完成基础维护、整修后即刻出发。”
    雅典娜的嗓音则如同神庙中的圣谕，在空气中激起细微的共振，“预计准备时间二十四标准时，在此期间”
    女神的目光扫过每一位战士，“诸位不妨稍作休整。”
    话音落下——
    全息影像中的西吉斯蒙德右手握拳抵胸，黑色装甲上的经文随着这个动作微微发光：
    “黑色圣堂随时待命。”
    这位传奇连长的影像率先消散，化作无数蓝色光粒。
    “呵呵.没问题。”
    泰伯罗斯的鲨齿头盔发出低沉的笑声，全息投影中的“深海猎人”做了个撕裂的手势，随即如泡沫般消失。
    “遵命，女士。”
    福罗斯则优雅行礼，羽翼装饰在消散前最后闪烁了一下。
    舰桥瞬间恢复了平静，只剩下环境系统运转的细微嗡鸣。
    而艾蕊尔·汉森的呼吸这才恢复正常频率，她松开不知何时攥紧的衣角，发现掌心已经沁满冷汗。
    “那位.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，指了指雅典娜刚才站立的位置，“真的是奥林匹斯的战争女神？”
    高赞正在关闭中控台的全息影像，动力甲关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，“确切地说，是帝皇认可的战争化身。”
    然后转身继续道：“随我来。”
    说着同时，这名连长也向舰桥出口走去，其磁力靴在甲板上踏出规律的声响，终结者装甲的背影在舱门红光中显得格外庞大。
    ？
    汉森愣了一下，随即小跑着跟上。
    六名连队卫队早已在廊道列队等候，这些精锐战士同样身披终结者，肩甲上蚀刻着第三连特有的鳞片纹章。
    领队的士官头盔目镜闪过一道暗红光芒，并沉默的在前方引路。
    通往机库的廊道墙壁上，不屈圣焰号也如同其他连队的大型舰艇那般，布满了历代战役的浮雕。
    汉森边走边进行观察，意识到上面的所有战役时间、地点，似乎发生在她所在的宇宙之外。
    不出多时，一行人便搭乘舰内轨道列车，来到了一座机库内。
    雷鹰炮艇就静静停泊在专属平台，硬朗的机身反射着冷光。
    这架连长专属座驾的装甲上布满了细小的荣誉标记，左侧舱门处还书写着汉字的《人类法典》祷文。
    随着众人登机，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，并将炮艇平稳托起，然后迅速驶出了不屈圣焰号。
    “护盾通道开启。”
    飞行员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。
    舷窗外，汉森目睹到笼罩着整颗行星的能量护盾上，某个区域如同水帘般分开，露出直径约一千米的六边形通道。
    雷鹰微微倾斜机身，精准的穿过这个临时形成的豁口。
    在穿越能量护盾之际，汉森还发现笼罩整个玛·萨拉的六边形能量网格，于近距离下清晰可见。
    这些半透明的蓝色屏障看似很薄，但实则每个节点都经过精密计算，任何未经识别的物体试图穿越，都会落得个“机毁人亡”、“蒸发汽化”的下场。
    当然了，无需高赞给予解释，汉森便猜测想要“绕过”大型空间站的固定出入口，亦或是从其他区域获得的出去许可，也不是没有
    那便是利用极高能、大功率的火炮，一次性将某块能量护盾的区域给轰碎，例如不屈圣焰号与悲恸之翼号进行的灭绝令光束，便足以轰碎汉森眼前的护盾。
    但这样的做法，无疑会在火炮发射前，就直接引起人类帝国的注意。
    此外，汉森又注意到护盾外似乎漂浮着异虫的残骸，想必自护盾系统启用以来，异虫、星灵和其他势力想要渗透进玛·萨拉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件了。
    紧接着，雷鹰开始下降高度。
    汉森的目光直接被吸引——
    那座高耸入云的空间门，如同神话中的通天塔般矗立在地平线上，六公里高的未知合金门框、表面光滑如液态水银，在恒星光芒的映照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。
    即便已经见过多次，这个由帝皇创造的“奇迹”，依然令她的呼吸为之一滞。
    空间门中央的能量漩涡缓慢旋转，偶尔迸发出的灵能火划出金色的轨迹。
    “每次看到都感觉”汉森的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，手指无意识的捏紧衣角，“像是远古人类仰望星空那般。”
    “.”
    对于汉森的感慨，高赞却保持沉默、没有回应。
    而新城的变化更令人惊叹。
    最初稀疏的建筑群已经扩展成规整的几何矩阵，百座采用纳米材料的巨构大厦拔地而起，这些建筑表面覆盖着光合作用涂层，在天空下呈现出渐变的琥珀色。
    空中轨道列车在高楼间穿梭，磁悬浮系统发出的蓝光如同流动的星河。
    更令人惊讶的是随处可见的生态穹顶，透过半透明的外壳能看到里面茂密的植被。
    “三日前刚完成第二期绿化工程。”
    高赞注意到她的目光，动力甲的伺服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，说：“地表植被覆盖率提升至27%。”
    此刻，他们的雷鹰下方，一队队新迦南难民在克隆人士兵的引导下有序前进。
    这些身着全覆盖式机械骨骼的克隆人士兵，手持的扫描仪不断发出滴滴声。
    每个难民都要经过三道生物检测门，最后领取带有追踪芯片的临时身份卡，几个孩子好奇的摸着检测门上的发光纹路，立刻被父母拉回队伍。
    随后，雷鹰炮艇降落在西部广场的专属停机坪上。
    引擎喷出的热气将地面的灰尘和些许落叶卷起，在恒星光芒的照耀中形成金色的漩涡。
    汉森刚解开安全带、离开机舱，就看到不远处那座二十米高的纪念碑——
    「铭记阿格瑞亚」
    字体和碑文采用全息与实体混合技术，白天是沉稳的黑曜石材质，入夜后则会显现遇难者的姓名乃至全息影像。
    同时，熟悉的方言口音如潮水般涌来。
    广场上到处都是阿格瑞亚口音的交谈声，孩童们在广场内的游乐设施内、新安装的引力迷宫里追逐嬉戏，他们的笑声在反重力装置的作用下变得忽高忽低。
    几位老人坐在智能长椅上晒太阳，纳米材料制成的椅面会根据体温自动调节温度。
    “汉森博士！”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突然跑过来，手里举着用回收金属做的手工模型，“看我的新作品！”
    模型粗糙但充满想象力，明显是模仿空间门的造型。
    高赞的终结者装甲在广场地砖上投下硕长的阴影，他刻意放轻脚步，避免磁力靴的震动惊扰到玩耍的孩子们。
    但每个经过的成年人都会不自觉的站直身体，右手握拳抵胸——这是殖民地民众自发内心的敬意。
    而汉森蹲下身平视小女孩：“做得真棒，莉娜。”
    她的指尖轻轻碰触模型上模仿能量漩涡的金色涂料，“下次我可以带些更专业的材料给你。”
    广场边缘，一队工程机甲正在安装新的全息喷泉。
    水流将在光子矩阵中形成阿格瑞亚的地图形状，这是当地“社区办”刚刚通过的纪念方案。
    更远处，新建的文化中心外墙正在播放教育全息剧，讲述着人类帝国在各个宇宙的殖民历史。
    汉森突然意识到，这座新城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进化，不仅是建筑和设施，更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重建文明的决心。
    接下来，高赞在前，六名连队卫队呈菱形阵型护卫左右。
    汉森走在队伍中间，白大褂的衣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，西部区域的街道在逐渐暗淡的天色中焕发着生机，智能路灯接连亮起，在地面投下几何形的光斑。
    街道两侧的建筑呈现出奇妙的多元风格——
    标准的人类模块化公寓旁，却是一座矮人的五金店。
    店铺门口悬挂着蒸汽朋克风格的招牌，黄铜齿轮组成的机械钟每隔一会儿，就会喷出一团无害的蒸汽。
    隔壁精灵手工品店的橱窗里，月光丝编织的挂毯在微风中轻轻浮动，表面绣着的符文会随着观察角度变换颜色。
    “今天进了批新货！”矮人店主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喊道，其红色的胡子几乎垂到腰际。
    在发现高赞、汉森等人路过时，这位矮人店主还特意打招呼道：
    “哎？！博士，要不要看看新到的精钢扳手！”
    汉森微笑着摆手致意，并注意到店铺里几个阿格瑞亚工人正在挑选工具，他们工装裤上的阿特拉斯徽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    街道上的人流逐渐密集。
    结束轮班的工人们三三两两走出工厂区，有些人拎购物袋走向全息投影标注的「民生市场」，看样子是准备买些蔬菜、肉品，再返回人类帝国分配给他们的“家”里，也就是公寓套房里做饭。
    而有些人则径直走向飘着香味的餐厅聚集区，空气中混杂着烤肉、香料和刚出炉面包的香气，时不时还飘来精灵果酒的清甜。
    “汉森博士！”
    路过市场时，蔬果摊后的老板娘挥舞着沾满泥土的手套，“今天刚到的菌类，是按您说的方法培育的！”
    摊位上整齐码放的棕色蘑菇，确实带着阿格瑞亚温室的特有光泽。
    汉森点头致意时，又注意到老板娘手腕上，还戴着当初撤离时的临时身份环，不过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精巧的手镯。
    高赞的头盔微微转动，目镜记录着街道的每个细节。
    这时候，几个孩子追逐着从他们身边跑过，其中一个差点撞上连长的腿甲，却被动力甲的避让系统提前感知，令高赞轻轻侧身躲开。
    餐饮区的霓虹灯次第亮起。
    华夏风味的炖菜馆门口排起长队，隔壁精灵轻食店的露台上坐满了下班的工人，更引人注目的是新开的混合风格酒吧，其门口的全息招牌上，矮人麦酒与精灵果酒的图案在不断碰撞融合。
    “博士！”酒吧老板——
    一位前阿格瑞亚民兵激动的跑出来，“第一批自酿啤酒今天出品，请务必.”
    不过，酒吧老兵的声音在看到高赞时立刻小了下去。
    汉森正要婉拒，却听见高赞的扬声器传出声音：
    “允许非执勤人员适当休整，李然、林浩，你们两个留在这里，记得别忘了付钱。”
    闻言，两名卫队成员立即出列，虽然戴着头盔看不见表情，但姿态明显放松了许多。
    酒吧老板喜出望外，连忙招呼服务员搬出一桶酒，并取来超大一号的扎啤杯，显然是专门为阿斯塔特设计的。
    继续前行时，街道上的感激之情愈发明显。
    一位老者停下脚步，将右手按在左胸深深鞠躬，几个年轻女孩害羞的递给连队卫队一束用回收金属丝编织的，甚至有个醉醺醺的工人举起酒杯高喊“为了救星！呜呼~！”，结果被同伴赶紧拉回座位。
    在拐角处的社区全息公告板上，汉森看到了自己的照片——
    那是她在临时实验室工作的场景。
    下面的文字记录着阿格瑞亚难民从撤离到安置的全过程，最后一行写着“生存机会源于坚持，新生始于希望”。
    暮色渐深，街道上的全息广告牌开始全面工作。
    天空中，偶尔有运输舰划过天际，人们驻足观看，脸上不再有当初的惶恐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笃定的平静。
    在这个由钢铁与希望构筑的新家园里，阿格瑞亚的创伤正在被一点点治愈
    (本章完)